耘乙

《雪萊將會海葬的地點》

後來,拜倫等友好,悲傷圍攏過來
給覆舟的遺體,塗抹乳香
以希臘的古禮來行火祭。灑把鹽,那火就旺了
之前,我輕拂書上的微塵
開始默讀,渲染的文字從《十四行:無題》
細算起來,《斷章》不斷
卻神蘊驚聞《阿多涅斯》,為悼念濟慈
眾心已抵達一場預言
造船時忍不住告知:雪萊將會海葬的地點
這時人間,傳來好幾聲,水鳥的鳴囀
迴響著滴答,滴答,滴答
樹木暫停下了年輪,正讓時光倒流
在一八二二年七月八日
從斯貝齊亞海灣回家途中

《但丁的人神共識一籖各表》

在佛羅倫薩的河邊遊過,一對中國鴛鴦
我邊嚐薄餅,邊邀你通觀《登幽州臺歌》
餐罷,送來籖語餅
在廊橋上,你我看談三界
天國,背後流傳,思戀祗一個貝雅特麗斯
煉獄,哪遺留的夢魘,淪落到處貨幣戰爭
人間,隨時,轉化為一門宿命的藝術
你突然問我,可知文藝復興的馬賽克
我知你正在開拓,現代的意大利語
再也不拘泥,一度於感測籖語
而在乎解讀:你,但丁的人神共識一籖各表
剛想轉回話題;你又為我添斟,半盃紅酒
看罷三幕歌劇《圖蘭朶》,行到另一場晩雪
但丁給野花,繞上圍巾一圈

《泰戈爾問我借簑衣》

我並不怎抱怨過黑夜
因為一趟靈感,撇在蒼凉的神殿外
當時我,正在修讀《吉檀迦利》(獻詩)
你滿頭銀髮,帶來加爾各答的新月
與我同登高臺,你說飛鳥
我轉而古稱,鳯凰
一九二四年的回憶,就留在《中國的談話》
遠從東方的航曲,你讚揚:
古老的神州和年輕的俄羅斯
經過敦煌,你認出飛天舞,有點眼熟
托缽二鍋頭,飲著,你嗟故鄉多假酒
而我想你把恆河沙,來換我的長江霧
於是,泰戈爾問我借簑衣,說明:
倒不如先行渡江,慢慢來,看個水源究竟

《翻閱李白的推文》

早上,翻閱李白的推文
輕噓舊胎輪,二手老車豈能熬到長安
若然輕騎出蜀,馬糞沿途,太不環保
不過一到達金市東時,則風氣盛行
高適、杜甫等一大幫,銀鞍白馬,爭相纒頭
不也可保五陵少年的顏值
於胡姬酒吧,泡泡洋妞、喝喝洋酒
十五二十,炒高詩價
酒令中途,還數度凍飲,王老吉凉茶
降降温,太刺激了
一旦崩盤!唯有徒步遠走夜郎
讀到這裹,我隨手關機
跨境而往邊陲碎葉城
會面李白幼時,操著藩語,向我竪起中指

《有一個漂泊的公眾號》

我有一個漂泊的公眾號
每次打開,一陣陣的電子菸味
以及一卷卷贈閱的佛經
收過,一撮冒雪寄來的剪報
我也是一個九十後詩人
冷捧六朝怪談,零寫禪詩
倒接嘻哈(音樂),轉譯十四行詩
曾在網上束髻七日,叩讀漫畫《道德經》
隨便更換,自己飛翔的郵箱
一次,蹲坐在二零四六的編號下
比雁群更懂養生,許是翅膀太凝重吧
雖然我食在鴨脷洲,來串魚肉燒賣
區區一抹秋意,凉風裏
偶然泛起了,銅鑼灣到鰂魚涌的鄉愁

2019-3-3。硅谷

最後修改日期: 3 5 月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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