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

哲一

我剖過一瓣心思，萬年以前
就烙入了緣分的年輪
千叢森森，只由妳遲歸的一嘴
親自啄開每一環苦槁，每一環
都是日月纏綿，無絕輪迴的情結。
一場場貪執的期盼，一如年輪
在永恆滲血的同心圓上
只有長風，肯伴讀每圈不朽的情訣
在所有悲悲喜喜，寂滅又醒的四季，任一場生死
在山中，在雲上月下
一切往復眾生的耳目外
聽妳，聽我，尚願牢繫在心
唯此一輪死吻的情劫。
不懼歲月凜冽，佛前、樹下
種了多少的孤寂，不敵永夜
一炬燎原的冬火
萬年以後，我還是燧下的飛灰
當妳雪中秉燭，照開了千藤百蔓
擷這一朵薔薇，懸束前
就讓流浪的每綹青絲
剎那回顧，每一蕊飛塵剖來，其實
也有一瓣淚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