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冰峰
一
懸崖削壁是我的歸宿嗎?
親愛的你不回答,
風在狂笑,
海浪滔天,
我坐的草地百年之後仍舊欣欣向榮,
腳掌擱在光秃的岩石顏面也依然,
獨我,
唉!獨我,
想到你的忘恩負義,
想到你陰道的皺褶為另一個男人展平,
想到你吻我時那種抗拒的表情,
想到你哭泣求饒,
我便怒火中燒,
沒有性,
也不該有愛吧!
我在你的身上用嘴,
用手,
也用陽具,
探尋往日的愛情。
二
最初你的哭泣,
為的是我答應你此情不渝,
為的是你渴念作我的新娘。
你眉頭輕鎖,
微微地喘息,
你的指甲掐入我的肩胛,
而我瘋狂地撞擊你的胯骨。
所有美好的東西,
在高潮時讓我們感嘆愛情的博大精深,
而相信我們已是老手。
三
現在,你的肢體在掙扎,
你的腳亂蹬,
你的手,留有女巫陰森的血絲,
像你當初留在床單上處女的印記,
只是流失了那刻骨銘心的溫熱;
你的牙齒,
啊!你好看的牙齒,
它曾經咬痛我的陽具,
而今,它在我口中,
想拔掉我的舌頭,
抹掉昔日它咀嚼過你說過的每一句話。
哦!愛人,
明天報紙會說那是強姦,
還說我抽打過你的每一寸肌膚,
而你背着我結交的男人將義憤填膺,
那個下流的竊賊會說,
他更有資格擁有你的愛情。
唉!背信棄義的是你,
記得以前,
我學習游繩,
在崖壁上行走的時候,
站在下面的你掩着嘴巴,
閉着眼睛,
尖叫:小心呀!
如今在黑夜裡,
我從二十五樓的天台游繩至你的窗台,
那種決心,非羅密歐可相提並論,
但他幸運多了,
朱麗葉的胸膛裡睡着另一個男人。
我用刀要的是你的一句話,
你回答時像個西班牙妓女:
永不。
啊!忘情背信的蕩婦,
刀子在你的身上慌亂地跳躍,
而我熟悉的肌膚像趵突泉一樣,
血,溫熱了我的手,
我的臉,
只冷了我的心。
高呼:救命吧!
要不你會死的。
我不能命令自己不去傷害你,
也不能不憐憫你,
高呼:救命吧!
你的母親、妹妹就睡在隔壁,
高呼:救命吧!
就算為那個道德敗壞的男人。
只要你呼叫,
我撒手就跑,不再回頭。
不要用驚慌的目光看我,
我受不了,
那種似曾相識的眼神。
你想想,
那個男人吧!
那個你現在鍾愛的男人吧!
你想想,
他的鰈鰈情深吧!
那是一種高深學問,
我學不來,
而且為時已晚。
四
我站起來,
四周如此滄涼,
我仿如風景中的污點。
我不願承受這風,
這海浪,
這些大呼小叫的噪聒。
現在已沒有恩怨,
甚麼都沒有,
唯獨空虛是如此強烈,
唉!今次我不想游繩而下,
在你高呼救命的那刻起,
我已割斷了身上的安全套索,
也管不了人們評頭品足。
躍下,啊!躍下~
風成颶風、海浪嘯天:
愛情啊!愛情,
你背叛了誰。
而我,
已沒有時間去辨別自由與恐惧,
一種海水嗆入鼻孔的感覺,
伴隨着我這個年輕的苦行僧下墜:
猶大啊!猶大。
2007/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