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石的自白

蕭艾

第一章

半夜两点。2013年。北京，时空中的一个点
岁月。墙上的一幅画。梦境。他说，他走火入魔
他说，气功不会入魔走过火。两点：稀疏的星星
地点：小郊亭。台灯。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基督教的教士
给我剃度：我的脑袋上尽是脓疮。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岁月。无情的诗篇。我是一名小学教师，来自山村
故乡越来越远了。她说：你去看《美丽的心灵》
我没有看。他要战胜地狱，做百合花的王孙

我失业了，领着失业救济经。老板克扣工资
她说，那是个骗子公司。我在这里：我活着
他说：活着就不错了。她说，底层人民都快乐

外婆，外婆，你在哪里？你死去了。我没有回来
世界的存在为一本书。西比尔说：我想死
佛就假死。他说，萧艾是个天真的人
白人在吃土豆，我也想有一些。黑人在非洲
白人在欧洲。夏娃原产地在非洲

他说，地狱的火啊！烧吧。因为火焰和玫瑰
会合二为一。他受到神的入侵。他的脑袋里
居住者一个人：他说，他是一名神仙

他说，萧艾是吕洞宾转世。佛说：无有再世及灭度者
他说法，五千僧人退席。世界是荒诞的
和尚说：无生。我在这里，我得记住自己的名字
我看见一个人来，满世界是影子

我从1982年写诗。王英死了。见了上帝
他说，人的最终目标是成为上帝
她说，上帝在你心里。基督说：只有父的独生子
把他表现出来。地狱的火一直在烧
众人燃烧着孤单的梦。各各他

十字架。他说，平安，克制
他说这个世界是娑婆世界。1989年
我写绝命书。女儿说，我怕死
世界，是是神的镜子。在天上有原型

1985年，我想我睡在天上，梦游到人间
他说,神仙佛爷只在气功界存在
张宏宝死在美国。张小平不知在哪里
她会念宇宙语。我的父亲说：中国是个
半封建国家。父亲在山村。我逃不脱语言，宿命
逃不脱做人的命运。佛是特殊的人，他说

佛经是佛大脑前显现的字。阿弥陀佛
1998年，我在成都看裸体美女，然后忏悔
我找过妓女，娶过两房妻子，一生爱看黄色电影
我是一个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第二章

我在这里。台灯。镜子。哲学
报纸。电灯。电视。他说，成功就是心系一处
守口如瓶。他说，成功就是种一棵树。他说
心并不存在。他说，心量广大犹如空虚

岁月。我老了。世界是无解的。人类
无法认识宇宙。930万平方公里
他说，神是众人的愿望。神，渔村啊
太神了。他说，立法弟子是最高的

神播种了人。没有人见过外星人。人类
孤独的存在世界上。我没走出过地球
他说，耶稣是为人类而牺牲的太阳的精灵

岁月。我已经老去。我随时准备回到故乡
作为一名病人，回到故乡。官老应病休
红叶。香上的红叶我没有看过
地狱的火啊，烧吧。黑夜，穿梭的影子
她引导他进入天堂。上帝影子模糊

但丁。喜多郎。蓝马。1992年
我和蒲洪江办民间诗刊。世界的存在
我们无法反抗。不革命行吗？他说
你是一个麻烦大士。我的存在，是世界的耻辱

我调动失败。我讲的课文是《一件珍贵的衬衫》
我写过文章。全部被撕掉。多少次，我想
死了，那些害我的人就不会再整我了
我进过疯人院，派出所。为给孩子上户口
借钱送礼。他说，存在先于本质。他在抄袭
文化没落了，没有人创造，只有抄袭
文化，就是改版权。新的就是旧的

大的就是小的。向前就是向后。
2010年，我来北京。北京是首都
他说，少年强则国强。岁月。诗篇。奇迹
我的奇迹就是23天没有吃饭

我是世界的耻辱。我还死皮赖脸的活在世界上
2000年，我逃出疯人院，借了20块钱，吃了一份烧白
回到故乡。之后，又被送进去。多少次
我寄希望于死亡。他说，向死而生

第三章

深夜。睡不着。上海是个不夜城。神啊，我的神啊
他说，人是神的儿子。他说，世界是神的身体
我是别人。万物皆可为师。我听见有人跟我说话
他说，只皈依这个人。我领悟了世界吗

他说，我是悟道的人。白玉簪62岁得道
地狱的火啊！烧吧。2009年，一个诗歌评论家借酒撒疯
2008年，我回到龙山村，开始写《大地震》

《文坛悲歌》，他说，你去看。他说，雷哥在教月亮写诗
他说，我是文人中的土匪，土匪中的文人。他说，你不用上班了
世界和书本合二为一。天使打开一本书，七碗灾难降临世界

哦！巴比伦大淫妇，穿着红色的衣服。世界在他脚下
0档案。活着。文人是世界的耻辱。她一边放阿弥陀佛，一边说
文屁眼冲天。我在这里。岁月。地狱的火
他说，玉皇大帝已经降临人间。诗歌，只是小众化的艺术
泪与笑。死了和活着到底谁好，天知道

第四章

岁月。诗篇。她不愿意提及孩子。救救孩子
看着孩子，我想到命。想到物状则老。岁月。哀愁
当我的左手食指弯曲，我认为，下意识存在
作家，就是做白日梦的人。他在实验超验
他在研究幸福学。华声天桥，几个人在跳舞

我是一个请假的教师。我没有上班
领着政府给的钱。他说，我不愿白吃人民的大米

岁月。时间。摄像头。如果，我曾经叫如果
上帝死了。他说，人死了。全国人民都欢乐
我追求也无风雨也无晴。我写写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1998年，我写过
一切是神的梦幻。我的诗歌无人阅读。我的母亲
不识字。岁月。忧愁。一日的忧愁胜过一滴水

第五章

他说，我们的文学团体只会出半个诗人。她说
文人好争斗。宋朝是文人的天堂。我只是一个有文化的农民
为生存担忧。母亲说，想宽点。山村，在远方
那里有我的父母。儿子，回家吧，家里
有火烤，有肉吃。母亲叫我幺儿。我已经47岁了
我住院，母亲在捡废品。我活着，就是世界的耻辱

我走得太远了。我毕生所学，也对付不了精神病
精神病，是世界难题。我怀疑耶稣也有疾病
他的情妇是玛丽娅。他在旷野走了40天，没有吃东西
经受了魔鬼的考验。地狱的火啊，烧吧。

他在纳粹集中营。他老了，带着牛仔帽，旁边是他的孙女
一切众生并无差异。平等无差别的慈悲心
我一生都在思考佛的话：无是世界的本体
无上清净寂灭就是最终解脱。一句话：佛的真理
只有一个：无。无无也无。佛在千万年前就已经成道
降生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演示涅磐

第六章

我担忧的事情发生了。他用血洗净了人类的罪
犹大自杀了。他死后三天复活，口吐利剑
神的声音会传遍世界。马太福音。愿在天上父保佑全世界

他说，他叫法智，他叫圆如。她的法名我不知道
对于世界，我无话可说。我证实过，另一个世界并不存在
宗教气功是死路一天。我向东，走到了西
向南，走到了北。一个道士在成都火车站说，我们要找一个代理人

内圣外王，只是理想。1980年，实现机械化
全世界，我们发明了造纸术和指南针。世界就在那里
够你领悟的。蒋浩留着大胡子，在搞平面设计。马永波
他把我从派出所领出来。复印了一些诗篇

2010年，我再次来北京，做一名打工人。我就是农民工
在这里，住着很多农民。很多都是四川的

第七章

岁月。我已经老去，只有徒劳的回忆，昔日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她们在那里
我再也见不到她们。她们在四川。有谁知道，我在回忆他们
爱情，美好的词。只有青春才有爱情
是罪，是撤不清的缘分。摩登伽女和阿难。我才经想，也许
我是马鸣。为什么我一生钟情佛教。我相信极乐世界存在
以幻为真。真理，只有圣人能开示，他们滋养了全人类

岁月。哀伤。北京。我时刻惦记回去。1985年，我在武都教了三年书
然后到小溪坝中学。她说，你只写山村的事情。我是山里人
哦！草原里的小木屋。她的妹妹在内蒙古。吃了一盘刚果

牛羊满地。只在梦里。他说，你是一个本色作家
岁月。诗篇。奇迹。我已经老去。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我的老师自杀了，喝农药.LINGYIGELAOSHI说
看你的文章，我感觉亲切。我也是一名老师

我回忆起我的小学老师，泪流满面，我不再为自己而哭
为他人。张老师老了，回家务农。徐老师死去了
我就是他们。他叫张义荣，他叫徐远达
愿佛保佑他们。我一生，没有为别人分担忧愁
没有为别人做出过贡献。佛把自己的身体
交给老虎。山村，我的梦。我的家乡很贫瘠
我的父母70多岁了，还在种田。他们已经做好了棺木
我亲眼看着母亲老去。我无能为力。我没有为母亲
争得荣誉，是我的耻辱。她一生爱我
可是，人间是多么无情，我只有揣上一把泥土
漂泊他乡。在绵州，我坐在三轮车上流泪
因为，我想起母亲。人世间，悲欢离合
恩怨情仇，都是天定。一切是前世注定

伟大的佛为他母亲说了《地藏菩萨本愿经》
我连自己也救不了。十年的疾病。药瓶。诗歌
残废人的秋天。我的拇指断了。他们为节约5块钱车费
宁愿走路回家，他们赶着母猪。他们快70了

第八章

我在这里，北京，东五环。台灯亮着。
妻子在安睡。小儿子在安睡。世界和平安详
今天，妻子放假。敌人打进来，佛也只有为妇女说法
他的徒弟被打死，他也只好说是过去的业力

佛也是人。普通的人。一个印度人而已。佛说的法
我也知道。因为，我想了半辈子。我在成都做生意
挂着佛像，生意也没有成功。妻子遭人侮辱
佛在哪里？佛生于心。我没有见过佛
只在书上见过。我认为，杀猪人我的大舅舅是佛
他比任何人都伟大。他一生没有再娶，经常进妓院
他有两个儿子，已经成人。他在一个乡镇卖猪肉
养活自己。我的父亲是篾匠,一个农民

在这里。山村。岁月。我时刻惦记回去
1996年，我做生意折本，回去写检讨，父亲为我求情
多少次，我想放弃生命，想到父亲生我不易
之后，又为了儿女，为一份工资，被迫生存

第九章

九点了。我上班了。我背着包出去，耍了一圈又回来
太难了。一个老翻译家留下热泪。存在的疑惑
佛说：一真一切真。佛是世界的慈悲

2012年，父亲说：我快上岸了。我也将离开世界
我的坟墓定在龙山村的圆山包。我要永远看着故乡
我写了墓志铭：我就要死去，那些伤害我的人，我替他们遗憾

地狱的火啊，烧吧。垂下一条绞索。从门到窗子7步
7步成诗。曹植。曹丕。曹操。仅仅是几个名字
谁去谁留。历史是人写的。三种或更多的历史
知道真相的人在大门外。只有睡眠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