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簫
◎ 藏族阿媽
在阿壩父親的臨時住所
在牟尼溝附近的
一座漢族
與藏族雜居寨子裡
他的房東
是位年邁的藏族阿媽
熱情好客的阿媽
把剛從山上踩來的蘑菇
連同野菜曬製的菜乾
裝滿我的背包
◎ 采蘑菇
和阿媽上山采蘑菇
她背背簍我提竹籃
蘑菇藏在松樹根下
上面堆滿松樹枝葉
那些長在樹下好看
的蘑菇都是毒蘑菇
我采了滿滿一筐
好看的毒蘑菇
◎ 蘑菇山
蘑菇山的對面是雪山
騎馬要走上三天
雪山下是若爾蓋草原
阿媽就是從草原上嫁來的
寨子裡還有其他
從草原上嫁來的姑娘
◎ 牧女的歌聲
山坡上有放養的牛羊
牧人把帳篷紮在山坡下
一連幾天黎明
我都聽見一個牧女的歌聲
她用歌聲趕牛羊
她用歌聲喚醒旅人
唱歌的牧女啊
可有人為你拭去衣角露珠
◎ 罌粟花
我在籬笆牆下發現
好大一片罌粟花
我到緬甸遊玩看過罌粟花
來此見到
我便一眼能夠認出
我想摘一朵回去給父親看
可是面對它的美麗
我竟然不忍下手
◎ 一排排麥子跳鍋莊
閣樓上的廣播中
響起了豐收歌
落日如一簇篝火
趕馬歸來的村民
把肩上成捆的麥子
晾在杉樹搭的架子
一捆又一捆麥子
在架子上站成排
一排又一排麥子
圍著寨子跳鍋莊
◎ 尋找牧女
又是一個聽見
牧女歌聲醒來的清晨
我記下她的旋律
向阿媽詢問
誰是歌聲的主人
阿媽會唱這首歌
阿媽說寨子的年輕人
都愛唱這首歌
我哼著旋律來到廣場
跳舞的牧女
微笑以她的歌聲向我致意
我哼著旋律走在河邊
洗衣服的牧女
用她的歌聲向我致意
我安靜地坐在閣樓上
一個牧女帶著她的歌聲
從樓下經過
我急忙追趕出去
但願她就是我尋找的牧女
◎ 瑪尼石
寨子之外有許多石堆
石頭上刻有藏文
牧女說那是瑪尼石
在石頭上刻著的六字真言
會給她們帶來吉祥如意
她教我用藏語念六字真言
那是我開口說出的
第一句藏語
◎ 大唐松州
松州古城沒有護城河
因為這裡地處邊陲
在戰亂之際
敵兵時常圍攻古城
導致城內斷水
貞觀十二年的秋天
松贊干布率吐蕃大軍
攻打大唐松州
促成後來的唐蕃連姻
寨子裡的人悉知這段歷史
牧女還特地帶我到城中
去看文成公主與松贊干布
成親時的塑像
◎ 木橋上的喇嘛
我們飯後散步時
看見白天坐在
木橋上化緣的喇嘛
還沒有歸去
月光照在古城中
萬籟俱寂
唯有喇嘛手中的
經筒在轉動
◎ 黃龍寺
汽車背向黃龍寺行駛
後視鏡中的藏族牧女
仍在原地揮手
我沒有回頭向她揮手
只輕輕誦讀一句
她用藏語教我的佛經
車上有乘客在聊
一個寫詩的老喇嘛
他說喇嘛坐在雪山上
他念：“最好不相見，
便可不相戀。”
留言